可我就算深呼吸再多遍也无法平静下来!
方才我从练剑的院子里出来,正打算让元宝将其他谋士一同叫来书房商议商议收编起义军之事,却不曾想还不用我去唤元宝,她便朝我扑了过来。
我像往常一样把元宝从身上拎下来,并再一次告诫这个没记性的小丫头她现在是个男人,然后接过她递来的家书。
我每逢收到家书时心情都特别好,都说奴才随主,我心情好,元宝便也十分高兴,元宝一高兴便会像仍在窦府时扑到我身上,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男人。
只可惜,这次的家书没让我心情更好。
我爹,这个平时从不管我的人,居然在信中对我说,为了他的大业,要将我这个他最疼的小女儿嫁给个与我素不相识的人,还是在这种时候!
信中说,我二哥窦元青已经在来徐阳的路上了,一旦他到徐阳,我便要将剩下未完成的事务交给他,然后收拾收拾滚回徽州成亲。
我从小便希望自己能成为齐朝的女将军,即使现在不是成为齐朝的女将军,成为起义军的女将军也是一样的;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巾帼英雄,而不是藏在府中相夫教子依靠男人过活的普通妇女。
窦氏庄园从一片荒芜到现在有如此大的规模,哪一点没有我的心血在?就像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,怎么能说扔就扔?说过继给别人就过继给别人?
越想越难过,一阵憋屈涌上心头,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“元宝...你主子我现在眼睛有些不舒服,过来给我靠一下。”我觉得因为这个哭出来有些丢人,也没管元宝没应声,一只手捂住眼睛,一只手将站在身前的人给扯了过来,然后一把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身前,将眼泪都糊上去。
“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...我还要收编起义军,还要帮老头子训练他们...我还没有上过战场,一圆我成为将军的心愿...怎能说成亲就成亲呢?”
我难受地紧,眼泪一时间刹不住车,十分汹涌地流出来。
被我抱着的身体僵了僵,然后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。
“算了,你安慰我,我待会儿就好。”哭的有些累,我哑声道。
调整好了心情,顺便将眼泪全抹在元宝的衣服上,还想着元宝这衣服哪买的,料子不错,一点儿也不磕皮肤,谁料想一抬头,我瞬间愣住。
那种感觉,就像是前一刀捅地不够猛,没死绝,于是再上来补多一刀。
站在我面前的,是白程,而元宝,早已不见踪影。
“白...白兄...”泪痕未干,像是犯罪证据一样挂在脸上;我的舌头如同打了结一般,半天挤不出一句话。
倒是白程,依然神色如常,还安慰我:“庄主放心,方才之事,只有你知我知,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。”
就是被你知道才丢人!我气得牙痒痒,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。
自打他来了这个庄园,我的庄主威严就像是被瓦解了一般:先是被他贴耳调戏,再是被他看见我哭哭啼啼的样子!我窦思柒自打生下来,就没有这么丢脸过!
他看着我又羞又气的表情,突然轻笑一声,有点带着嘲笑的意味。
然后低下头,凑近我的耳朵,道:“庄主大可放心,在下是真的会守口如瓶,并且...绝不会嘲笑于你。”
又是那种感觉。
温温热热,惹人心痒。
他还没起身,我却清楚地感受到了脸上的异变,如此清晰,如此...羞耻!